摘掉耳機,為循環播放的〈It’s A Vibe〉按下暫停鍵,當歌聲主人Karencici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簾,終在狹小的化妝間裡,無預警體驗了久違的「靈魂出竅」。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,彷彿縈繞耳畔的音符倏地幻化成形,隨著想像到現實的距離瞬間壓縮,被強制驅離身體的元神,也將觀看視角升至九霄雲外。空氣裡輕鬆又帶點陌生的氛圍,奠定了弛緩卻舒心的對話節奏,亦在圍繞著音樂和生命的短暫交流中,展開一場說走就走的精神冒險。
眼前的Karencici,仍處在剛結束「Made For You」台北場演唱會的開心狀態,有著注入滿滿「情緒價值」的神采奕奕。做為重視感受的F(情感)型人格,她嘴裡反覆出現的「情緒」二字,不只是和粉絲相互給予能量的默契,更於冥冥之中注定了她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生旅程。從16歲到27歲,從美國到台灣,回首Karencici的歌唱生涯,總能找出一些「興之所至」造就的驚喜。除了被BIGBANG太陽翻唱而意外在韓國走紅的〈愛你卻說不出口〉,就連去年成立個人工作室的契機,也是由於:「剛好(與前公司)合約到期,想說是時候該長大了!」
工作室取名「Boots n' Cats」,中文譯為「布次卡次」,來自Beatbox中常見的口技技巧。貌似「別有深意」的名稱,其實只是她信手捻來的突發奇想,背後當然少不了Karencici式的幽默邏輯。「很多公司都有很正經的名字,但我想取一個很不正經然後又沒有意義的」,她笑說,「要跟音樂有關,又要有點不認真,於是我就想到了『Boots n' Cats』」。看著Karencici此刻露出的爽朗表情,宛如一切早已無需多做解釋,僅需聽憑內心直覺的召喚,即能擁有理所當然的存在依據。
「自己做和跟其他團隊合作都是有好有壞」,升格老闆的Karencici有感而發地分享道,「自己做的話,當然要做的事情會變得更多,因為你已經自己在控制,所以一件作品的反應好壞,都是自己要去承擔的,沒有辦法再去說是因為『他們』不讓我怎樣」。跟剛出道時的小女孩相比,現在的她,更能理解「大人們」口中所說的話,看事情的角度也變得有所不同。「可能以前會覺得做作品當然就是做我喜歡的,然後自己開心就好,但是現在確實是會有一些商業的考量,除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還會去想怎麼樣可以讓它變成是一個可以盈利、可以很穩定的東西。」
於工作室旗下發行的首張專輯《Made For You》,便完美平衡了Karencici提及的商業與藝術,甚至還以一場在台北信義區透明屋裡舉辦的24小時宣傳活動,充分發揮了她在行銷上的創意。由她親自參與籌辦的專輯同名演唱會,則是這位「Girlboss」試圖拓展觸角的另一項考驗,學習如何在精準拿捏預算的前提下,完成腦中所有天馬行空的暢想。
音樂,同樣是Karencici體驗旅行的方式,透過舞台和表演,讓她與各形各色的人群相遇。即將舉辦個人專場演唱會的香港,正是她計畫裡的下一個目的地,「我對香港的印象滿深刻的,我記得那裡的觀眾很能提供『情緒價值』,他們很喜歡互動,而且全程都很high、很熱情。」歌迷們送上的手工禮物,成了完整旅行回憶的珍貴紀念品,無論是以她愛犬為主題製作的玩偶,還是用她照片打造的人形抱枕,皆已昇華為陪伴Karencici日常不可或缺的夥伴。
身為曾譜寫出上百首作品的音樂人,不禁好奇起在她數量可觀的創作中,是否也藏著因不同風景所激發的靈感?「不需要旅行,我比較需要壓力」,Karencici不假思索地回答。她不諱言自己屬於習慣「壓線交卷」的學生,截止時間所帶來的緊張感,反而能轉化成刺激她創作的動力。「我覺得做這行幾乎沒有off-time,你在休息的時候,還是會常常想到工作。但因為我很喜歡工作,所以工作算是我relaxing的一種狀態,想到這些事情其實我會開心,要我什麼都不要想,我反而會焦慮。I know I’m crazy!」
儘管Karencici幾近「工作狂」般的炸裂發言,不由得引來四周眾人投射的詫異眼光,但儼然已將工作完美融入生活中她,卻顯得格外甘之如飴。生命的旅程仍在繼續,她說自己還有很大的天空想要探索,她選擇〈Pretty Girl Things〉做為代表現階段人生的主題曲,歌詞裡的「I do it my way,是屬於我的世界」,昭然若揭地展現了她的自信和野心。
面對當今受韓流及西方主導的流行音樂市場,Karencici坦言:「我覺得越來越少人聽華語歌了,其實有點sad。」她換上觀察家的角色接著分析道:「現在大家聽歌的重點,不是這首歌好不好聽,它如果有一個很清楚的結構而且夠洗腦,再加上有非常非常好的marketing,它就是會紅。」如同現代職場打工人需學會觸類旁通的「十八般武藝」,一個成功音樂人的工作範疇,也早就不是只要把歌做好那般簡單,在這個訊息管道混雜多元的數位世界裡,「如何讓作品被聽到」,更是值得發人深省的首要難題。
即便眼前的旅途仍撲朔迷離,但Karencici入圍第36屆金曲獎最佳華語女歌手獎項的好消息,依舊如照進雲霧的一縷陽光,教人對未來有所期待。她瀟灑拋下一句「就繼續去做漂亮的事情吧」,號召眾人一同加入由她率領的「美女戰隊」,一頭烈豔的橘紅,宛若太陽般炙熱,伴隨結合舞曲節拍的性感旋律,指引我們朝向美好不斷前行。
PHOTOGRAPH_ WEN JUN FU
PROJECT MANAGEMENT_JASMIN HUANG
STYLING_WAWA CHANG
MAKE UP_YUWEI LIU
HAIR_ MILEY
TEXT_AMI CHAN
MOTION DESIGNER _ZEAN
VIDEO PRODUCER_ESTHER PAI
VIDEO PHOTOGRAPHER_ ZEAN ,SKY YU, ASHE CHEN
VIDEO EDITOR_ ZEAN